2003年，全球SaaS先驱Salesforce业务发展遇到瓶颈，CEO贝尼奥夫带着两位高管前往旧金山湾区南部的库比蒂诺，与乔布斯会面。那次会面，乔布斯只给了三人一句精炼又有远见的提点：为了真正成长为一家大公司，Salesforce需要开发一个云软件生态系统。
这也是当今企业级SaaS公司所面临的问题，但在2003年，贝尼奥夫和他的团队对此还一筹莫展。若干年后，贝尼奥夫在自己的回忆录《开拓者》中写道： “一天晚上在旧金山吃晚饭时，我被一个奇妙想法打动了。如果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开发人员，都可以为Salesforce平台创建自己的应用程序会怎么样？如果我们将这些应用程序存储在网上，让Salesforce用户随时都能下载它们呢？”贝尼奥夫当即想到“App Store”这个名字，第二天就注册了AppStore.com域名。直到2008年，乔布斯将其上线至iPhone。在之后的十年里，苹果公司将App Store发展成一种独特的商业模式，它让开发者们能将自己的劳动结果直接交给用户并获取报酬——在这一生态中，衍生了无数伟大的公司，悄然推动着生产力的变革。一切正如乔布斯的信念：即使渺小的个体也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并获得成功。历史轮回向前，刚刚过去的2023年作为生成式AI的“元年”，让“我们正处在AI的iPhone时刻”。相比于美国倾向探索AGI的天花板，中国在2023年下半年，更注重AI应用和场景的快速落地，标志着大模型的发展重点，已从最初的技术和参数竞争，转向了应用、落地和生态系统的构建。IDC《2024 AIGC 应用层十大趋势白皮书》预测，随着AIGC的发展，智能化应用将出现爆发式增长，到2024年全球将孕育出超过5亿新应用，相当于过去40年间出现的应用数总和。“十个AI应用里面，五个协同办公Agent，三个AIGC，还有两成是数字人。”投资人表示。以微软Copilot、Notion、钉钉、企业微信等为代表的办公和生产力场景，以生产力为最佳承载，使智能化从Chat向Work转化，正处于极速扩张的背景下。头部互联网巨头对此虎视眈眈，有的甚至砍掉过去的广告商业模式，以适应这一新的趋势。协同办公领域似乎是巨头们做Agent的“必经之地”。相比于对落地体验更宽容的C端，Agent最终的落脚点或将在B端。移动互联网时代，App Store堪称史上最强大的生态平台；大模型时代，有没有可能出现同样生命力强大的生态平台，让商业闭环、让产业加速。当我们将目光放向承载更多严苛能力的B端，在这一历史性的“iPhone时刻”，谁将会成为ToB AI应用的“APP Store”？01.
成为大模型时代ToB AI应用“APP Store”的三个必要条件
2008年，苹果推出 App Store 这一堪称全球最受欢迎的应用程序商店，它在某种程度上的重要性甚至高于iPhone，因为它重新定义了手机应用的装载逻辑。只有在吸引海量软件供应商入驻后，iPhone才从一个稍微有点用的电子设备变成革命性的智能手机。苹果是如何建立起 App Store 这一完整的软件生态的，对今天大模型时代的ToB应用“APP Store”有何启发？今天ToB应用“APP Store”的逻辑设计将有何不同？首先，拥有庞大的用户群体是“APP Store”的关键。一个成功的应用商店需要吸引大量的用户，从而形成良好的市场环境。只有拥有庞大的用户群体，才能为开发者提供足够的展示空间，让他们能够迅速扩大影响力，吸引更多的用户。无论ToC还是ToB，庞大的用户群体都将是“APP Store”收益稳定的基础，从而为平台的持续发展提供动力。 苹果于2008 年发布 SDK 的时候，已经是百万级高质量用户的平台了，更何况之后数年的持续高增长。任何不能给第三方分享海量用户的Store皆不能称之为“平台”。其次，吸引优秀的开发者是成为大模型时代“APP Store”的核心。开发者是应用商店的灵魂，他们为用户提供丰富多样的应用，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作为大模型时代ToB应用的“APP Store”，要帮助B端公司实现信息化、智能化，需要“APP Store”本身是一个SaaS平台，才能基于此构建一个开发者的生态。同时，提供闭环体验是成为大模型时代“APP Store”的保障。ToB应用一定要与协作平台结合起来，才能实现闭环体验。如小程序在微信中形成了闭环。这对“APP Store”有着更高的要求，要在技术、产品、运营等方面不断精进迭代，不仅需要野心，更需要强大的技术实力、商业策略和生态整合能力。与ToC的App Store不同，ToB“App Store”的核心要务是连接企业需求，因为AI最早一批规模化应用出现在ToB领域。一边是因为影响力薄弱，空有技术找不到客户的AI技术提供商，另一边是亟待用AI转型升级，但难以找到适配自身场景的AI产品的企业。大模型时代，谁更有机会和能力弥补这一鸿沟？如何平衡两边，以确保平台既能吸引足够多的用户，又能吸引开发者来创造有价值的应用？这其中需要融合ToB 的 AI Native 应用特点来解读。02.
ToB 的 AI Native 应用有什么特点？
一是通晓长上下文的能力，这种能力使AI能够更好地理解复杂的工作流程和业务逻辑，提供连贯的支持和辅助；二是协作，能以Agent的方式集成到组织的工作流中；三是个性化，根据用户的行为、偏好和历史数据提供个性化的服务和体验。因此，成为一个ToB的 AI Native 应用需要融合海量的企业数据作为长上下文的基础，同时基于企业组织架构，形成协作。随着产品的持续使用，用户将更多自己的数据输入到产品中，AI 能够以高度个性化的需求进行产品迭代优化，是 AI native 公司建立护城河，并随时间累积其壁垒的一个途径。AIGC本身擅长管理数据资产和知识沉淀，因此在一些先发场景中具备确定性优势，将为B端企业客户提供更多的生产优化路径选择，带来直观的降本增效成果。显然，钉钉们是最容易集合并推广AIGC工具的生态平台之一，因为它已经在企业端有了生态，有大量的企业用户，加之AIGC生产工具，可以大幅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相比微信、应用商店、百度搜索引擎等ToC的平台，以及云计算等To大B的平台，钉钉们也恰好是弥合了中间层——ToB、ToSMB（Small and Medium Business）的最好方式。03.
ToB“APP Store”的潜在玩家都有谁？
融合大模型时代ToB应用的“APP Store”的三个必要条件和AI Native的能力，ToB“APP Store”的潜在玩家都有谁？- 大模型厂商/科技公司：GPT Store 有望成为大模型时代ToB的 App Store 吗？
OpenAI在首届开发者大会发布可快速创建定制版本ChatGPT的GPTs，以及应用生态平台 Assistants API 和 GPT Store ，有根本改变和加速大模型落地应用生态的潜力，GPT Store 似乎有望成为大模型时代的 App Store。OpenAI是否能像苹果公司那样成为下一个平台巨头？尽管GPT Store可能是插件商店的延伸，但OpenAI是否能像App Store那样成为流量入口，尚待观察。如果ChatGPT的日活和流量不再快速增长，其应用生态可能只是空中楼阁。而大模型厂商是一种PaaS模式，仅做模型本身；同时没有企业数据，且没有组织架构和协作，长期来看，很难成为ToB AI应用的“APP Store”。
随着 ChatGPT 走红，微软的云业务成为最大受益者。如果说 OpenAI 开发的聊天应用 ChatGPT 是一个带操作系统属性的超级应用，那么微软云服务 Azure 就是运行该应用的计算机。作为OpenAI 的重要投资者，眼下已有了收获，微软正将 GPT 技术融入其云服务、Windows、办公套件和搜索引擎 Bing 等全线产品。反观国内，阿里云因其市场占有率、产品多样性、强大的生态系统和优质的客户服务能力，看似有成为国内ToB领域的“APP Store”的可能性。但云厂商属于IaaS+PaaS模式，既没有模型，没有企业数据，也没有组织架构与协作。
钉钉、企业微信和飞书都提供了丰富多样的协同办公功能，包括即时通讯、视频会议、日程安排、任务管理、文件共享等。这些产品能够满足不同行业和企业的需求，是成为“APP Store”的基础。协同管理软件本身就是SaaS，比如钉钉，既有依托于阿里的大模型，也有企业数据，有组织架构，有协作平台，且有开发者生态。构建强大的生态系统，吸引和聚集开发者和合作伙伴，是协同办公平台成为“APP Store”的关键。钉钉、企业微信和飞书都在积极构建自己的开发者社区和合作伙伴网络，通过提供开发工具、技术支持、市场推广等支持，鼓励开发创新应用。
用友、金蝶和WPS都提供了丰富多样的企业管理软件产品，包括财务管理、人力资源管理、供应链管理等。但过于垂直，并不够通用，且仅有文档、没有协作。
大模型公司、云厂商等虽然可能在通用AI技术和计算能力方面拥有强大实力，但它们通常缺乏特定企业的详细数据。这些数据往往包含在企业的内部系统中，如CRM（客户关系管理）、ERP（企业资源规划）、工作流工具等，并且受到严格的隐私和安全保护。
因此，要成功开发一个针对特定企业的Agent/CoPilot，通常需要与企业紧密合作。这种合作可能涉及数据共享、系统集成以及共同定义业务目标和成功指标等多个方面。而钉钉这类有模型、有协作平台、有企业级客户的公司，是最有可能成为新的AI化的协作平台，且能构建新的生态。据第三方机构QuestMobile公开数据，截至2023年9月，在中国企业通讯和协同办公市场占有率钉钉领先，紧随其后的是企业微信。早在2022年，钉钉明确了自身的 PaaS（Platform as a Service）化战略——只做基础能力平台，其他的 SaaS 都交给伙伴来做。丰富的生态壮大了整个 ToB 产业链：中小/大企业、其他等 PaaS 平台、SaaS 软件商、交付服务商等各方得以蓬勃发展，开发者和公司都可以在钉钉开放平台上售卖自己的 SaaS 应用。2023年4月，阿里正式发布通义千问大模型，大模型对钉钉进行全面升级，也让其迅速从半AI化步入全面智能化。11月3日，包含17款产品和60多个场景的AI魔法棒正式上线，在协同办公与应用开发的各个场景中为业务提质提效。其中包含钉钉 IM群聊、酷应用、低代码、钉钉会议、Teambition、知识库等，覆盖多模态内容生成、摘要提取、应用开发等。这一生态系统的建立，印证了钉钉在流量、场景、个性化等方面与GPTs的显著差异。对企业用户来说，钉钉是一个协作平台，通过B2B2C来影响各个工种的协作，更侧重于企业级的沟通协作场景；而GPTs则更专注于技术驱动的文本处理和生成。与GPTs的差异化，相比OpenAI，钉钉对标的更应该是微软的Copilot——钉钉背靠阿里的生态体系，而Copilot有着微软整个生态系统的协同效应。
04.
谁会成为企业组织的CoPilot/Agent？
当前大模型落地的产品形态，其中最重要的两个概念是CoPilot（副驾驶）和Agent（智能体）。“副驾驶”向前发展，逐渐驶向 Agent 的形态。Agent 有一定的“自主性”，你不需要告诉它“怎么”做，只需要告诉它目标是什么，它不仅能回答问题，还可以在现实中自主规划、自主推理，协助人类完成任务执行。2023年11月13日，比尔·盖茨为Agent撰写千字博文，称其将颠覆软件行业和人机交互方式：“谁能主宰个人助理Agent，那才是大事。因为你将永远不去搜索网站，不去生产力网站，不去亚马逊。”比尔·盖茨指出，Android、iOS和Windows都是平台，Agent 将成为下一个平台。Agent 公司的崛起可能会对谷歌、亚马逊以及其他大型科技公司构成潜在威胁。“大型科技公司和创业公司都有可能抓住这次 Agent 的机会，如果微软没有介入，我会感到失望。”他说。正如IDC在《2024 AIGC 应用层十大趋势白皮书》中判断，几乎所有企业都认为 Agent 是AIGC发展的确定性方向。Agent让“人机协同”成为新常态，个人与企业正在步入 AI 助理时代。阿里集团CEO吴泳铭也提出，“每个企业、每个人都将拥有AI智能助理。”而 Agent/CoPilot 对钉钉这类工具平台有很大的帮助，可以作为部门助理或个人助理——以后每一个部门都有一个AI助理，因为它有全局的上下文，知晓理解全局的协作和工作流。“Agent 在满足企业日常运营的流程性需求方面潜力巨大，包括日程管理、邮件和文本自动撰写、智能搜索和信息收集、应用搭建、数据分析辅助决策等。Agent也将变革未来生产力的组织形式，越来越多的创新会源自于超级个体和小型组织，一个人加上AI工具，就可以成为一家公司。”IDC分析。当我们畅想AGI时代的组织形态，其所谓“管理”，将不再只针对事情本身，是“上帝视角”的有效资源配置。比如钉钉这类作为智能协作和应用开发平台的办公协同平台，有着天然组织在线、协作在线和业务在线特性，沉淀着丰富的信息资源，包括企业内部的人力资源、财务状况、组织文化、业务流程以及业务数据等重要资产。因此，它们更具备从"AI助理"向"AI管理"转变的潜力，能够以全局视角实现这一跨越。进一步展开对未来智能组织的想象：Agent 将推进智能组织方法论的形成，钉钉们将是从SaaS到智能AI时代沉淀组织的最好平台。同时，构建了真正的生态——一个集用户、企业需求、AI开发者于一体的平台。而业务协同只是AI应用的底座，当它从办公深入业务体系，带动的将是整个生产力的变革。
结语
智能体将改变人们使用软件的方式以及软件的编写方式。GPT 还普及了一件事情：大模型用对话就可以控制，对未来的 SaaS 行业来说，这就是未来产业互联网的新入口。对于钉钉们以及整个SaaS行业而言，这一变革意味着未来可能无需再通过繁琐的APP界面，而是直接通过对话让功能与应用场景无缝对接。可以说，AIGC技术的集成，正在推动所谓“超级入口”的形成，用户可以在一个地方获取到多种类型的内容和服务。如此看来，办公协同软件作为面向企业的超级APP和App Store，就有超级入口的潜力。从集体智慧的角度出发，ToC有潜力形成更大的社群驱动型虚拟组织，在这里，每个人的Agent都能通过虚拟数据连接在一起；而ToB则可能孕育出虚拟化的商业实体和企业，不同组织及成员通过Agent系统化地融入整个互联网。
在这个巨大的虚实交织的“智联网”中，不同的智能体将提供更强的生产力，重塑生产关系，从而提升整个社会的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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