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如果今天你怕错过AI，回想下六年前是怎样怕错过数字化转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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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家如何面对AI转型焦虑？回顾数字化转型历史，洞见未来机遇。

核心内容：
1. 中国企业家AI转型焦虑的现状
2. 数字化转型与AI转型的异同
3. 从历史中汲取洞见，把握AI转型机遇

杨芳贤

53A创始人/腾讯云(TVP)最具价值专家

自从DeepSeek 在春节破圈，中国企业家们唯恐错过AI 转型的焦虑，达到了空前的水平：

很多企业都买了DeepSeek 一体机，到处去找“应用场景”；

有些CEO控制企业的各种费用开支，唯独对AI 的投入不设上限；

有些CEO 期望AI 是那只能够把自己困扰已久的商业模式点石成金的魔术棒。

当然，企业家日益增长的焦虑离不开操纵了各种新型媒体、进行无孔不入传播的风险资本、科技厂商，以及跟风鼓噪从而浑水摸鱼的自媒体、咨询顾问和创业者。

我建议那些今天害怕错过AI 机会的企业家，可以静下心来回想下几年前是怎样怕错过数字化转型的心路历程，毕竟殷鉴不远。

“数字化转型”说的“数字化”（digital），这个广义的概念通过模数转换器（如图像扫描仪、数字音频录音机，或者就是现代电路计算机），将模拟信息转换为数字形式的信息处理过程。自从有了电子管、晶体管和集成电路的计算机，就有了“数字化”；而狭义的“数字化”则是指20 世纪90 年代后期互联网普及以来，用户利用计算机的数字化手段进行信息交互的方式，例如电视广告变成数字化广告。

“数字化转型”的“转型”，则是指企业利用信息技术来重构商业模式、价值网络和用户交互，同时驱动企业的人才、组织和流程的变革。我们90 年代末期给企业实施ERP 就说企业应用ERP是PPT 变革（People -人员、process – 流程、technology – 技术），跟2015 年说的“数字化转型”，并无理念上的区别。

无论是“数字化”还是“转型”，都不是新概念，那为啥到了2015 年后的那几年，“数字化转型”一下子就成了让企业CEO夜不能寐的焦虑呢？

我第一次在工作环境中看到“数字化转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这个词，是2013 年在IBM 咨询部门（IBM GBS）的宣传材料中。

当时的语境是IBM 提出公司应用信息技术的两大转型领域：“前台转型”和“后台转型”。

其中，后台转型（back-office transformation）也叫业务转型（business transformation，其实business 更准确的说法是“企业”），即以ERP 为代表的企业级信息系统推进了业务流程管理、共享服务中心等运营模式变化，

而前台转型（front-end transformation）就被定位于“数字化转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即利用网站和社交移动（当时社交媒体刚刚兴起）等数字化手段来engage（我一直没为这个词找到一个很贴切的中文翻译）客户，重塑企业面向客户的销售（commerce）、营销、服务和交付。实际上，狭义的“数字化转型”等同于电子商务加数字化营销，那段时间，IBM 和Oracle 这两家企业IT 的头部大厂，大力进入到电商软件和数字化营销软件，进行了大量的收购，因而出于自身营销目的，包装出了这么一个概念。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IBM 和Oracle 都错失了由互联网公司转型而来的谷歌（Google）、亚马逊（AWS），以及后来居上的微软（Azure）发起的IT 产业云转型的机遇；到2015 年前后，“数字化转型”这个词含义，从狭义的“前台转型”逐渐变成了以企业上云为核心的云计算、移动互联网、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简称“云移大物智”）的企业级信息技术应用。IBM 到2015 年也提出了CAMS（Cloud、Analytics、Mobile、Security）的口号，准确定义“数字化转型”的范畴，不过这时已经丧失行业先机。

所以，我说得刻薄一点，“数字化转型”就是企业IT产业的商业模式升级，云厂商们为了弯道超车，说服、恐吓企业们换掉在用的上一代厂商产品，即所谓的“去IOE”，所包装出来的概念。顺便说一句，当时国内还普遍流传“去IOE”的政治含义，其实这是一个巨大的误会，这就是云时代的技术转化，跟政治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种激发用户的恐惧、疑惑和不安情绪的营销手段，称为FUD，也是企业IT 产业广为使用的营销手段；有反讽意味的是，IBM 自己就被认为是FUD 手法的始作俑者。

风险投资、商业媒体和大型管理咨询公司对于传播和激发“数字化转型”焦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和云厂商、软件公司、技术供应商等，共同形成了“数字化转型”的生态。

因为数字化转型的根子在云转型，所以国外数字化转型的路线方法和中国有较大不同， 商业创意孵化、精益创业（Lean Enterprise）是主要转型方法论，产品管理、敏捷组织、云原生和DevOps 技术体系是主要的赋能手段。数字化转型被视为一个需迅速把握的机遇，对非数字化原生（即互联网公司）的传统企业而言，是“摸着石头过河式”的渐进式转型，表现在数字化转型的规划上，一般建议企业采用管理学家说的“发现驱动规划（discover driven process）”的方法，侧重于小步快跑，逐步推进转型，而非采取孤注一掷（All-or-nothing）的方式，从而降低风险、快速应对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提高数字化转型的成功率。

中国社会里的企业数字化转型背景和欧美社会有很大不同，因为中国并没有IBM、Oracle 这些传统企业级IT 大厂，同时，传统企业的信息技术应用基础非常薄弱，没有几家把ERP 给干好了，SaaS 发展先天不足，另一方面，从干电商卖货和网络游戏起家的互联网公司一夜爆发，迅速拷贝国外同样由互联网公司发展而来的云厂商的技术和商业模式，以阿里、腾讯为代表，形成了中国式“数字化转型”的舆论环境和行业生态。

2016年底，阿里巴巴提出了“五新战略”，是对中国式数字化转型最好的诠释，如日中天的阿里要做零售、做制造、做金融、做能源，这怎么能不让零售、制造、能源这些传统企业的董事长CEO 们噤若寒蝉、夜不能寐？随后，腾讯也提出了“互联网+”战略和“产业互联网”的概念，努力面向政府证明自己并不是只会搞网游氪金，重塑自己跟国民经济息息相关的科技公司形象，这也给政府官员们种了无数“数字化转型”的草。

阿里和腾讯的这些战略，我认为实质上都是他们的“时代红利溢出”，而这些战略话术，却实实在在地给了传统企业们当头一棒，把他们打得找不到北了。

中国式“数字化转型”并不流行欧美数字化转型的精益创业、小步快跑，我们从企业家那里誓言数字化转型时听到得最多的就是“All-in”、“颠覆”这些豪言壮语；而一夜之间，阿里就横扫中国零售行业，新兴的移动支付迅速淘汰了钞票，这些现象使得传统企业CEO 晚上睡不着觉。2017 年，阿里收购了中国头部超市企业大润发，大润发创始人黄明端辞任时发文表示：他战胜了所有对手，却输给了时代。其后，一位知名记者充满情绪的一句“时代抛弃你时，连一声再见都不会说”，瞬间走红大江南北。

有讽刺意味的是，2025 年初，阿里在持有7 年大润发后，最终将其彻底抛售，单纯按买卖差价来看，这单收购就亏了130 亿。

疫情造成全世界范围内的人员隔离，远程办公方式使得“数字化转型”在2021 年达到最高峰，然后在疫情之后，“数字化转型”的舆论泡沫就迅速破灭。

过去十年，究竟有哪家失败的企业，是因为数字化转型不力而被时代抛弃了？

人工智能和数字化一样，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技术，有计算机的第一天就有人工智能了，就算在数字化转型的泡沫高峰期，人工智能应用也被认为是数字化转型的一个子集、一个领域。

全球的人工智能引爆点是以ChatGPT 为代表的生成式AI，中国的引爆点则是低成本、开源版ChatGPT——DeepSeek 横空出世，这实际上就是“数字化转型”的进化。

2015年时， 很多媒体、咨询公司的权威调研告诉你，90%的企业都正在投入数字化转型，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幸落在那10% 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被时代抛弃的那一个？

时间到了2019年，媒体、咨询公司的权威调研又告诉你，90%的数字化转型都不成功，所以你要争取成为那成功的10%，还需要加大投入。

我在2020 年时就多次写过：只有10%成功率的事情，你还搞个毛。

今天的AI 热在显著重复着十年前的故事：权威调研告诉你，90%的企业都在致力于“AI转型”。

我预言到了2027年，这些发布权威调研的机构会再次告诉你，90%的企业AI转型都不成功，但是你还是要去追求那10%的成功率。

所以，我现在常给企业家们说：你焦虑AI 个毛？

有位企业家跟我坦陈他对于跟风数字化转型和AI的真实心态——数字化时代的残酷就是：不跟，直接掉队；跟，跟不上。

我的回答是：

那么你六年前期望的数字化转型成功了吗？

你的数字化转型都没成功，凭啥期望AI 转型就能成功？

【本文文字的 AI 生成含量为零】